黄巢没来你吃我,黄巢来了吃你我。
匹夫何惧黄巢来,你我共赴一口锅。
在网上看了一首打油诗,感觉写得挺逗,分享给各位知音。
言归正传。
黄巢是唐朝的一个另类,关于他的生平记载,要么不全,要么后代史家刻意抹之。昨天,《“黄巢乱唐”的真相》用了3500字,在杂七乱八的正史和野史基础上,加了一点个人推理,粗略表达了一下“黄巢乱唐”的动机。——“盐赋改革”引发的朝廷和盐商矛盾激化。
(▼文章:“黄巢乱唐”的真相|点击可阅读)“真相”一旦说破,对谁都不利
展开剩余85%如果把“黄巢乱唐”的时间线拉长来看,造成黄巢后期的“黑化”的主要原因,有三个。
一、直接原因。科举落榜,连续考了十四年,心态炸了。
二、必然原因。盐赋改革,朝廷为了解决赋税问题,回收并清算盐商手中的经销权。
三、根本原因。社会分层,导致黄巢和王仙芝这伙暴发户,发了财后,无法实现身份的转变。
接下来,主要聊第三条。
西晋元康元年(291年)三月广源优配,司马氏内部爆发“八王之乱”。当司马氏火拼得热火朝天时,以匈奴、鲜卑、羯、羌、氐为主的五大游牧民族部落趁机进入北方,陆续建立起数十个大小政权,与东晋形成对峙之势。
在这个过程中,以陕西关中和甘肃陇山为中心,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军事贵族势力——关陇贵族集团。
关陇贵族集团是一个非常“牛掰”的存在,核心由八柱国、十二大将军、二十四开府组成,这伙人控制过西魏、北周、隋朝、唐朝。四个王朝的皇帝,基本上是由他们投票推选出来的“社团话事人”。
他们的关系非常复杂。隋文帝杨坚是北周宣帝宇文赟的岳父;杨广生母独孤伽罗和李渊生母独孤曼陀是亲姐妹,杨广和李渊的亲姥爷都是独孤信(杨广是李渊的大表哥);李渊老婆窦氏是八柱国“榜一大哥”宇文泰的外孙女;杨广的二闺女嫁给了李世民(杨妃)生了吴王李恪、蜀王李愔……
这还只是他们亲戚关系的冰山一角。
后来,隋文帝杨坚取得了八柱国集团支持,以外公身份篡了外孙北周静帝宇文阐的皇位,建立了隋朝。
杨坚当上皇帝后才发现,这把龙椅不容易坐。皇帝只是一个虚衔,实权都在八柱国手里。
杨坚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人,他可不想走宇文家“吉祥物”的路线。于是,开始密谋挣脱关陇贵族集团控制。
硬干的话,一对七,胜算为零。思来想去,杨坚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——开科取士。
关陇贵族可不傻,一看杨坚和杨广想要脱离控制。于是,就安排了一场“二世而亡”的历史大戏,换一家来当皇帝。
38年后,李唐王朝建立。(是不是感觉很简单?事实的确就这么简单,“李唐代杨隋”就是“社团”内部开了一个会而已)
因此,科举并不是隋文帝和隋炀帝大发慈悲,给普通人一条上升的通道。这伙军阀头子可没长一副菩萨心肠,他们纯粹是为了选拔自己人,用来平衡关陇贵族势力。
倒霉的是,杨氏父子操之过急广源优配,玩砸了。
李唐见识了关陇贵族的厉害,不敢像隋朝那样玩硬的。虽然保留了隋朝发明的科举制,但基本流于形式。
这个阶段,唐朝的上流社会分为两层。
第一层是老牌关陇贵族,他们属于神级世家,不需要科举,出生便在罗马。
第二层是“五姓七望”新势力,他们属于顶级世家。即陇西、赵郡、清河、范阳、博陵、荥阳、太原七个郡望中,“李、崔、卢、郑、王”五大姓氏家族。
每年的科举配额,基本上全被他们五大家族给“包圆了”。
如果明目张胆地干,未免吃香太难看。于是,他们发明了一个科举游戏规则——“通榜”。什么意思呢?
试前,有预列知名之士,得中者往往出于其中,谓之“通榜”。
唐朝科举卷子不采取“糊名”制,姓名信息直接暴露在外。每次开考前,各大家族就给吏部“考功员外郎”和礼部侍郎递条子,推荐本家子弟(相当于,考前内定)。
到时候一看,姓名能对上号,回家等通知就完事了。
此处插播一段。不要把唐朝科举想得有多厉害,整体就是这么个“料性”,一代明君李世民也是这么干的(不这么干,不行啊。“社团”不答应)。
“通榜”的问题只有在武则天一朝,得到过改善。武则天本身一介妇人当皇帝,出身也很低微,关陇贵族表示不服。武则天也不惯着他们,重用极少数凭才华考上来的“漏网之鱼”打压他们。当武则天退位后,唐朝科举再一次回到贵族手中。(关于武则天借助科举打击关陇贵族,后续再分享)
二百年后。像黄巢这种人,别看他有的是钱,他连世家的大门朝向都不知道,更别提想摸一摸人家的门槛。
一点不夸张地说,就他的科举卷子,有可能交上去后,直接就进了废纸篓子。
当时,这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,唐律中明晃晃地写着:
凡用荫,一品子,正七品上;二品子,正七品下;三品子,从七品上;从三品子,从七品下;正四品子,正八品上;从四品子,正八品下;正五品子,从八品上;从五品及国公子,从八品下。七品以上子,从九品上叙。
三品以上荫曾孙,五品以上荫孙。孙降子一等,曾孙降孙一等。赠官降正官一等,死事者与正官同。郡、县公子,神从五品孙。二王后孙,视正三品。
在这样的状况下,先是科举十四年没考上,后是朝廷要没收家产,黄巢能不火?
打进长安后,三品以上一个不留,过去的摊子砸得稀巴烂,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了。
五代十国那句非常流行的话“天子宁有种耶,兵强马壮者为之”,就是黄巢给起的头。在黄巢之前,谁敢喊一句试试。
等宋人编修百家姓时,起手便是“赵钱孙李”,原来的关陇贵族,也只剩下“李氏”这一枝,勉强排在第四位。而宇文氏、独孤氏这种牛掰400年的老字号贵族,就泯然众人了。
黄巢是一个杀人如麻的“恶魔”,这一点不假。先不讨论他的手段是否人道,他的出现是历史的必然。
相当于,一台长久没有清理的电脑,各种流氓软件、代码缺失、程序错乱包含其中,慢慢优化,耗时费力。
黄巢直接给电脑来了一次“格式化”处理。可惜的是,他没学会如何重装系统。
(▼文章:“黄巢乱唐”的真相|点击可阅读)“真相”一旦说破,对谁都不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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